律師之間或律師事務所之間相互介紹案源，是律師同業協作的內容之一，是規范的、成熟的法律服務市場的標志之一。然而，多年以來，相互介紹業務受到詬病或羞于談論這個話題的主要原因，一是將其視為不正當競爭，二是“同行相輕”的心態在作祟。大多時候，我們討論律師業務合作，多著眼于律師所內部的團隊協作或外部的跨行業合作（如律師所與會計師事務所，商標、專利代理機構等等的橫向合作），鮮有對跨所間律師同業協作進行深入討論的。隨著律師業的不斷發展和日益成熟，律師同業協作將趨于常態化。具體到律師之間或律師事務所之間相互介紹案源這一問題，筆-者認為利大于弊。

要說律師之間相互介紹案源最直接的弊，無非是個案上收入的減少，同時還有介紹費合法與非法之虞。對于后者要從兩方面來看：其一，律師之間相互介紹案源，律師取得的介紹費收入并不具有非法性，有利的因素卻是多方面的（下文詳述）；其二，其他方面給律師介紹案源，律師支付介紹費是否合法就不好一概而論了。這里需要把握的原則就是，介紹者是否利用職務上的便利。

筆-者認為，律師之間相互介紹案源最主要的利有以下幾點：

其一，舍即是得，符合經濟原則。

對于介紹案源的律師來說，雖然在個案減少了收入，但卻可能是一種經濟的選擇。因為除了可以得到一定的介紹費來彌補外，還節省了時間投入（如案情復雜、辦案周期長），介紹案源的律師可利用節省的時間辦理更適合自己的其他案件；另一方面，還節省了對不熟悉案件的精力投入，使介紹案源的律師可集中精力專注于自己所擅長的其他業務領域，有利于形成自己的專業聲譽。

其二，有利于律師的專業分工，促進優勢互補。

中國進入市場經濟以來，法制建設進程不斷加快，法律部門分類繁多，所謂“術業有專攻”，任何律師都不可能樣樣精通，每個律師或律師事務所都會有自己的業務優勢和短板，專業化是律師業發展的必然趨勢。而制約律師專業化發展的最大障礙就是律師同業協作機制的缺失，只有建立起律師間資源整合、優勢互補的有效平臺，鼓勵、促進和保障律師間相互介紹案源，使各專業律師間形成相互信任、資源共享、取長補短、互利雙贏的有序市場環境，那么律師相互介紹案源這種長期穩定、共同發展的合作關系，不但沒有喪失機會或拱手讓出機會，反而可以得到更多的機會，這是一種長遠的、可持續的發展愿景。

其三，有利于提高律師業整體的辦案效率和服務質量，整體提升律師業的社會聲譽。

我們知道，律師間相互介紹案源的前提和動因是專業化分工和資源整合、優勢互補，這是由法律服務市場的內在經濟規律所決定的，是律師業走向成熟的必然選擇。如果律師間相互介紹案源被普遍化、常態化和機制化，那么就能使案件資源得到最合理的配置，同時也使律師業人力資源得到整合和充分利用，避免了資源的浪費。分工協作、資源整合、優勢互補的結果必然從整體上提高辦案效率和服務質量，使資源得到最充分合理的利用，降低辦案成本，從而實現效益的最大化。這樣做的另一個結果，就是使客戶能得到優質高效的法律服務，讓客戶感到其利益得到最合理、最負責的方式來維護，從而提高客戶滿意度和信任度，必然提升律師業的社會聲譽。

其四，有利于建立和增加律師間的合作意識，避免惡性競爭。

現在的社會是一個合作的社會，對話與合作已然成為現代社會的趨勢和潮流。隨著世界經濟全球化、一體化的深入，企業集團化趨勢也不斷加強，促使企業間的競爭逐步走向雙贏合作或多贏合作模式。對律師業而言，合作更是通往成功的必由之路。一個律師如果有了合作精神，也就成功了一半。孫*山先生說：“物種以競爭為原則，人類以合作為原則，人類順此原則則昌，不順此原則則亡。”如果只競爭不合作，則最終導致競爭者兩敗俱傷。同行未必就是冤家，如果為了爭奪案源，律師同行之間互相傾軋、貶低和拆臺，或者漫天許諾、競相壓價，最終只會陷入惡性競爭的泥潭。避免惡性競爭的有效途徑就是加強律師間的合作，使律師在合作中優勢互補，分享辦案資源，降低辦案成本，贏得客戶的信任，使各自專業特長及資源能夠得到充分利用，合作各方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實現最大化，從而走上互利雙贏、路越來越寬、朋友越來越多的可持續發展的道路。

其五，有利于打造律所的品牌。

由于品牌象征著律所的信譽，標志著法律服務的質量，客戶往往會選擇品牌來接受服務。法律服務行業的特性決定了客戶在選擇律師或律所時，更多的是建立在對服務者的信任上。信任的基礎來源于律所的品牌，律所只有走品牌經營之路，才能有效地占領法律服務市場。打造品牌的途徑和方法有很多，但就律師業而言，筆-者認為合作營銷是最值得研究和實踐的。

律師之間相互介紹案源，開展積極的、多方位的合作，形成戰略聯盟，獲取廣泛而堅實的戰略支撐，就可以有效地、不斷地創造業績。“業績優于宣傳”，以事實和業績說話，踏踏實實地推進，贏得業內及社會的廣泛認可，從而打造出有價值的品牌，而不是炒作出來的曇花一現的偽品牌。對于律師這一“信任度”敏感、注重口碑的行業，是尤為重要的。

然而，目前對于律師介紹業務，只有強化行業管理的某些限制性規定，缺少從維護律師業發展、提高社會認可度的正面規范。介紹費在美國大多數州的法律都是允許的，此舉會鼓勵把復雜的案件交給專家，而不是試圖自己來處理。如此說來，從提升法律服務質量的角度，對于律師間相互介紹業務不但不應限制，相反應加以鼓勵。

基于此，我們漢卓律師事務所建立的公司化運作的平臺，就是按專業劃分部門，事務所實行整體營銷。律師個人客戶取得的業務，事務所制定了相互介紹的獎勵制度，意在使專業分工名符其實。我們所做的專業化分工，不但強調實體法，同時也努力從程序法方面進行細分。如此分工的結果只會提高效率和質量，滿足客戶的需求，提高整體的實力和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