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甲之年的張桂林或許不曾料到，自己退休后的第一個春節會在看守所度過。

　　張桂林曾任中國華融資產管理公司成都辦事處（簡稱“華融成都辦”）總經理，于2004年12月30日退休。2005年2月6日晚，華融成都辦原總經理張桂林在家中被四川省公安廳經濟犯罪偵查總隊專案組帶走，理由是“涉嫌徇私舞弊、低價折讓出售國有資產”。

　　在2月6日，因同樣的涉案理由被警方刑事拘留的還有吳濤奎、余禮全兩人。

　　吳濤奎曾任華融成都辦資產經營一部高級經理；余禮全是與華融成都辦業務往來密切的成都亞華拍賣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兼董事長。

　　4月4日，來自四川省公安廳的消息稱，張桂林案仍在調查階段，目前檢察機關尚未介入。

　　今年1月召開的全國審計工作會議上，國家審計署審計長李金華通報了2004年對華融、長城、信達、東方四大資產管理公司的審計結果，查出多種違規和管理不規范問題，發現案件線索38件、涉案資金67億元。

　　“張桂林案就是其中之一。”審計系統一位不愿具名的處級干部介紹，審計部門已于今年1月份將已查清事實及案件疑點材料一并移交給四川省公安廳。他還透露，根據審計署駐成都辦審計人員調查統計，“張桂林是第一位經該特派辦審計而落馬的正廳級官員，也是四大資產管理公司中目前出事的最大官員。”

　　記者調查發現，在過去近5年里，華融成都辦在不良資產的評估、拍賣、成交過程中，張桂林之子張漠攬下大量資產評估業務；其女婿劉江明操控的亞華拍賣公司幾乎壟斷了拍賣業務；在資產交易中，他們又通過關聯公司或截留收入，或轉手低價處置獲得的債權從中漁利。

　　「操縱評估」

　　會計師事務所負責人是張桂林兒子

　　2004年10月，張桂林年滿60歲。同年最后一天，他卸任華融成都辦總經理一職，正式退休。張是華融成都辦首任總經理，在這一崗位上一干就是四年。

　　1999年，華融、長城等四大資產管理公司相繼成立，以原價從四大國有商業銀行收購1.4萬億元不良貸款。官方網站消息，2000年年初，時任工行四川省分行副行長的張桂林，被抽調負責籌建華融成都辦。同年4月，張桂林被任命為華融成都辦總經理。

　　“張桂林并沒有意識到，自己退休之際就遇上審計風暴。”華融成都辦某部門負責人說。

　　據該人士介紹，在2004年2月，審計署駐成都特派辦即已入駐華融成都辦。審計人員在審閱華融成都辦資產處置卷宗過程中，發現了一筆可疑的交易。

　　這筆交易發生的時間是2000年下半年，交易內容是由華融成都辦處理北海一處房產項目。該項目在當地的拍賣成交額為4000萬元，但實際交至華融公司賬上的金額只有3000萬元，有1000萬元在一系列的賬目中蒸發了。

　　此次交易中處理有關資產評估等問題的會計師事務所負責人叫張漠。后經有關部門核實，張漠系張桂林之子。

　　年約30歲的張漠在業內名不見經傳，而成都市財政局也無法調出其掌控的會計師事務所的相關資料。

　　但華融成都辦那位部門負責人證實，“張漠攬下了華融成都辦大量的資產評估業務，他聘專人處理日常事務，鑒于親屬關系，他通常都藏在幕后。”按成都市場價，資產約1億元的評估業務會計師事務所收費8萬元。而華融成都辦過去5年間處理的資產達上百億。

　　未經證實的消息稱，張桂林在任期間，曾經不分具體情況大搞訴訟，動輒委托其兒子的會計師事務所進行資產調查或全風險代理資產處置，以此虛列業務費用套取資金集體私分。審計人員認為，在2004年實行現金回收率和現金費用率“雙率”包干之前，華融成都辦的業務費用并無限制，這種狀況為張桂林等高管在資產處置過程中謀取非法利益提供了溫床。

　　審計人員在對張漠操縱的會計師事務所調查中還發現，該會計師事務所除做假賬外，還有“賤評國資”的嫌疑。審計人員以2002年5月中旬處理的藍光大廈、金牛經貿大樓的部分商務樓為例，指出，這些資產的評估價均為市場價的30%至50%.以藍光大廈第13層商務樓為例，其總面積936.73平方米，原價4000多元/平方米，評估價僅1880元/平方米，不足原價四成。當時，成都多家媒體對此低價評估提出質疑。#p#分頁標題#e#

　　如果單純從拍賣價格定論“低價出售國有資產”可能失之偏頗，審計人員在進一步調查后發現，前述神秘蒸發的1000萬元資金，其中一部分以現金或實物的方式，注入新成立的亞華拍賣公司，一個更大的腐敗網也隨之浮出水面。

　　「壟斷拍賣」

　　張桂林女婿是亞華拍賣公司大股東

　　“去年我們公司的成交額超過1億元。”亞華拍賣公司總經理王沐告訴記者。來自四川省拍賣協會的資料顯示，2004年度，四川省成交額過億元的拍賣公司也就10家左右。

　　“過去5年里，亞華拍賣公司幾乎壟斷了華融成都辦的拍賣業務。”注冊拍賣師賴先生告訴記者。

　　2002年年底，張桂林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曾透露，自2000年成立以來，華融成都辦共收購工行四川省分行不良資產170多億元，其中前兩年累計處置不良資產32億多元。“我們的資產質量和收購規模是中等偏下，但處置名列前茅。”張桂林當時如是說。

　　業內人士據此推算，過去5年亞華拍賣公司總成交額可能高達5億元。以5％的傭金計算，僅此收入可達數千萬元。

　　賴先生回憶，他在2001年曾受三家拍賣公司委托，試圖通過“運作”獲得部分華融成都辦的業務，結果無功而返。

　　工商資料顯示，亞華拍賣公司成立于2000年7月，與華融成都辦成立時間相近。該公司注冊資金100萬元，由余禮全、劉江明、王啟德、廖家齊四位自然人提供。其中余禮全、劉江明各出資30萬元；王啟德、廖家齊各出資20萬元。由余禮全任法定代表人兼董事長。

　　記者分別從四川省公安廳、亞華拍賣公司得到證實，劉江明系張桂林女婿。

　　成都市亞華拍賣公司位于成都市友誼廣場B座12樓5號。此處位居成都市走馬街北口，與成都著名的春熙路步行街僅一步之遙。在亞華拍賣公司門口的宣傳欄內，張貼著該公司歷年來承辦“標的”成績：金橋酒店、西南皮革城、成物大廈、藍光大廈等近20個。

　　在成都拍賣界，雖然不少人很佩服亞華拍賣公司的“運作能力”，但在談到這家公司的專業水平時，則表示“實在不敢恭維”。成都某拍賣公司負責人告訴記者，亞華曾在成都率先采用封閉式拍賣等方式。“挺會弄概念的，感覺他們的操作一向很多花樣。”

　　「甩手股東」

　　劉江明不插手公司具體事務

　　在亞華拍賣公司的工商資料里，劉江明的職務是該公司副董事長，“但他很少來公司。”亞華拍賣公司一位人士介紹。

　　熟知內情者認為，劉江明并不插手亞華拍賣公司的具體事務，華融成都辦與亞華拍賣公司的業務往來由張桂林、余禮全直接操控。

　　但劉江明被同行看作是亞華拍賣公司能得到華融青睞的重要人物。

　　個人履歷顯示，劉江明系重慶市沙坪壩人，1969年8月生。1988年至1992年在重慶大學無線電系就讀，其第一份工作在國營913廠，不久便轉至重慶萬縣郵電局工作。

　　據華融成都辦綜合管理部部長鐘國康介紹，張桂林本人正是從重慶萬縣起步，其膝下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有熟悉張桂林發展道路的人士介紹，劉江明正是在萬縣與張桂林的一個女兒結婚。此后的1995年7月，經岳父張桂林運作，劉江明調入中國農業銀行萬縣天城支行工作。

　　1998年張桂林調入工行四川省分行時，劉江明也隨之前往，在四川銀河電子有限公司工作。

　　華融成都辦成立不久，劉江明與于勁松等人合伙成立了成都賽恩斯信息科技有限責任公司。工商資料顯示，賽恩斯公司注冊資本50萬元，其中劉江明出資20萬元，出任公司總經理。該公司主要從事“智能建筑弱電系統、通信系統、網絡信息系統及計算機應用系統的開發集成”，具有“獨立承擔綜合布線系統、機房建設系統、安全技術防范系統、樓宇自控系統、計算機網絡應用系統等智能弱電系統的咨詢、設計、供貨、安裝、施工、調試等”。

　　工行四川省分行一位人士透露，張桂林在擔任工行四川省分行副行長期間，利用分管計財的職務之便，將全省相當比例的財務軟件及金驪大廈的裝修業務交由劉江明與余禮全的女婿負責。#p#分頁標題#e#

　　位于成都市總府路45號的金驪大廈，為工行四川省分行及華融成都辦所在地。

　　記者還發現，賽恩斯公司的工商檔案內，其多份年檢表格有明顯的涂改甚至破壞痕跡，公司自成立以來年年虧損，標注的理由是：“行業競爭太大，營業額降低”。

　　3月29日上午11時許，記者聯系上賽恩斯公司董事長于勁松，他表示暫無法聯系上劉江明。半小時后，于勁松給記者撥回電話，稱劉江明現在外地旅游散心，“因為岳父的事給他打擊挺大”。

　　「老關系戶」

　　余禮全曾是北海項目負責人

　　與張桂林同天被拘捕的還有亞華拍賣公司的董事長余禮全。

　　4月1日，亞華拍賣公司總經理王沐向記者證實，余禮全“確實被抓了”，現在身處成都市第二看守所。

　　余禮全1948年2月生，四川省宜賓市人。由其本人填寫的一份履歷顯示，1968年至1988年間，在宜賓紙機廠任職。后轉至宜賓地區實業總公司任副總經理。

　　在宜賓，余禮全算得上“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他過去的同事透露，余早年曾擔任宜賓地區駐北海辦事處的負責人，目前還兼任宜賓市海峽兩岸關系協會常委。

　　記者在宜賓調查期間，有當地銀行系統的工作人員報料稱，張桂林與余禮全相識于20世紀90年代初，當時張桂林擔任工行宜賓分行行長。為了證明二者關系非同一般，該銀行人士透露，1992年余禮全成立任宜賓經濟技術協作開發總公司，在沒有任何擔保抵押的情況下，相繼從工行宜賓支行獲貸2億余元，用于去海口、北海等地炒作房地產。“張桂林在這筆貸款發放中起了很大作用。”后因投資失利，這些項目直接導致工行宜賓分行形成幾千萬元壞賬。

　　但張桂林并未為此承擔責任，相反，他于1998年升任工商銀行四川省分行副行長。

　　與張桂林和余禮全都有工作來往的人士透露，就在張桂林進入省城的同年，余禮全也隨同前往，并成立了四川省建設開發房地產公司。

　　頗顯戲劇性的是，自2000年華融成都辦成立后，張桂林成了不良資產的處置者，其經手的項目包括了他當年幫助余禮全時“釀就”的巨額呆賬，如，建筑面積達5500多平方米的海口蜀海酒店，原有價值9000余萬元，經張桂林運作，以不到100萬元的價格整體出售給余禮全的建設公司。而現在，這些賬務又害得張桂林被司法機關調查。

　　審計人員在談到張桂林案件時指出，在年初召開的全國審計工作會議上，國家審計署審計長李金華痛陳四家資產管理公司問題之一，就是“不良資產收購把關不嚴，造成相當一部分金融債權難以落實。一些銀行為甩掉包袱、逃避責任，借剝離貸款掩蓋以前年度違規經營造成的損失”。“這與發生在張桂林身上的情況不謀而合。”

　　但當時的張桂林并沒有預料到有后來的這一幕。

　　有知情人士報料，在成都工作期間，張桂林曾主動為亞華拍賣公司尋找除華融以外的合作者。據悉，張桂林、余禮全經多方努力曾與北京另一家資產管理公司的高管人員朱某搭上關系。有證據顯示，朱某與亞華拍賣公司股東之一的廖家齊，均有宜賓芙蓉礦務局工作經歷。后來經朱某的搭橋，亞華拍賣公司的業務擴大至云南、貴州、重慶等地，并相繼在成都、資陽、宜賓、昆明成立了分公司。

　　「流水線作業」

　　低價處理背后的“空手道”

　　審計人員在調查過程中還發現，在華融成都辦主導的不良資產的評估、拍賣過程以及最終交易的全過程中，張桂林與余禮全已層層設卡，接近流水線作業。

　　經審計人員查證的一個案例顯示：2001年華融成都辦在處理西安銀豐公司一筆2億元的債務時，其用于抵押的一幢價值2.2億元的大樓，被張漠的會計師事務所超低評估為1000萬元。

　　隨后，該資產交由亞華拍賣公司負責拍賣。因拍賣過程存在暗箱操作，實際僅由成都樂施置業公司獨家競買，并最終以“一口價”———1000萬元成交。隨后不出一月時間，成都樂施置業公司將此資產轉手賣得4000萬元，凈賺近3000萬元。#p#分頁標題#e#

　　審計人員在查實銀行往來賬以及關聯賬單時發現，亞華拍賣公司本應支付給華融成都辦的1000萬元，未在規定時間內交付，而是等成都樂施置業公司回收4000萬元后，再從中截留1000萬元經亞華拍賣公司轉交華融成都辦。

　　如此一來，張漠的會計師事務所、亞華拍賣公司、樂施置業公司聯手完成“空手道”，一次凈賺3000萬元。

　　工商資料顯示，成都樂施置業公司注冊資本800萬元，成立于2000年7月，其法定代表人兼董事長正是余禮全。

　　記者委托三家律師事務所查詢成都樂施置業公司工商檔案，均無功而返。成都市工商局檔案室工作人員解釋，目前該公司原始檔案已調用他處。有業內人士檢舉稱，成都樂施置業公司的幕后操縱者正是張桂林與余禮全。

　　審計人員發現，類似的“空手道”行為絕非個案。如，位于東風大橋翠風苑旁的華融公司大樓價值9300萬元，以620萬超低價賣給關聯公司，之后用與處理西安銀豐同樣的手法再轉手高價套現。

　　在審計小組收集到的銀行來往賬單的明細中，可以看到，銀豐案中的贓款主要經兩個渠道“洗白”：其一是通過成都樂施置業公司等多家公司的業務往來沖賬；二是通過張桂林的女婿在成都、宜賓開設的多家公司倒賬，幾經波折后轉回至成都大量提現。

　　「面臨指控」

　　亞華拍賣公司換銀行賬號

　　在獲悉余禮全等人被刑拘的消息后，有同行業者感慨的說，亞華拍賣公司正是依靠張桂林家屬、吳濤奎家屬在公司任要職或直接持股，才得以獨食華融成都辦的業務。

　　“知道拍賣公司最大的成本在哪兒嗎？”成都注冊拍賣師賴先生反問記者。他隨即在紙上寫下“行賄”二字。

　　賴先生表示，行賄就是拍賣公司最大的成本，所以“拍賣公司出問題那是遲早的事”。據他介紹，去年成都某著名拍賣公司老總就因行賄被逮捕。

　　亞華拍賣公司面臨的另一項指控，是偷稅漏稅。據接近審計小組的人士介紹，亞華拍賣公司歷年來累積偷稅3000多萬元。余禮全等人自知事態嚴重，以宴請、現金行賄等方式企圖拉攏審計人員。未料審計署駐成都特派辦的審計人員將余之禮金如數上繳。

　　該公司現任總經理王沐告訴記者，公司在審計完成之后馬上向稅務部門補交了300多萬元，但他未就偷稅問題做進一步說明。

　　今年3月18日，亞華拍賣公司在《華西都市報》B02版刊登一則“拍賣公告”。

　　該公告表面上與以往的并無異樣，但此次拍賣會舉行當天，亞華拍賣公司僅對外提供了一個普通銀行卡號，而非公司專用賬號。

　　“這很有可能意味著亞華的公司賬號已被凍結。”成都某拍賣公司老總告訴記者。

　　針對余禮全被刑事拘留一事，亞華拍賣公司現任總經理王沐表示：“要說對公司一點影響也沒有，那是假話。”

　　但他未向記者正面談及公司目前的經營情況。

　　「案件待定性」

　　親友欲保釋張桂林、余禮全

　　未經公安機關證實的消息顯示，張桂林將部分套現的資金用于購置房產，其中率先交清了原單位分配的位于成都花圃路的一處住宅的貸款。

　　此后相繼購置的房產包括：以其女婿身份在成都江波華城購置住房一套、以其兒子身份在成都大石西路恒賓花園購房一套、以其母親身份在光華大道博瑞花園2號樓購房一套、在鼓樓北街市和長富新城各購房一套、在蜀都花園購置上述茶樓及房產一套。

　　四川省公安廳經濟犯罪偵查總隊一位警官告訴記者，目前尚未查封上述房產以及其家族成員使用的多臺高級轎車。

　　成都市蜀都大道14號，為蜀都花園所在地。從這座高檔住宅區大門入內，通過弧形廣場可見左側一名為“蜀藝軒”的高檔茶樓。據知情者介紹，該茶樓是張桂林親屬投資600萬元開的。

　　3月29日，在蜀藝軒茶樓內，一名業務經理向記者證實，該茶樓主人確系張桂林親屬。#p#分頁標題#e#

　　“其實張桂林很冤。”賽恩斯公司董事長于勁松說。這位張桂林的重慶同鄉，曾在萬縣市委組織部任職，后來調至四川省某證券公司工作。

　　在于勁松看來，張桂林此次因“瀆職”被刑事拘留，“只是工作失誤，哪個國企的領導沒有失誤呢？”

　　亞華拍賣公司總經理王沐也表示，華融成都辦在資產處置過程中確實存在不規范的操作，但這有歷史原因，應當辯證看待。

　　據他介紹，目前已有人向公安機構提出保釋張桂林和余禮全。

　　華融成都辦綜合管理部高級經理鐘國康告訴記者，審計署成都特派辦曾就審計結果與他們交換過意見，但并未收到最終的審計報告，而案件本身的定性也不得而知。

　　據介紹，年初審計部門在移交此案時，曾建議司法機關組織進一步調查，并盡快依法追究相關人員的責任。

　　「新動向」

　　審計結果將在6月人大常委會年度報告中體現

　　“目前公司并沒有大的改革，一切聽從總公司安排。”華融成都辦綜合管理部部長鐘國康說。他否認了外界關于該辦事處正在內部整頓的說法。

　　不過，華融成都辦另一位部門負責人表示，在資產管理公司只是政府處理銀行壞賬的代理機構，其自身是代理人的身份，而不是實際的所有者也不是盈利機構，也就缺乏增值國有資產的動力，目前首要的問題是完善資產管理公司的治理結構。

　　今年2月，中國華融資產管理公司總裁楊凱生在接受媒體采訪時也表示，公司將對審計檢查出的問題逐項落實整改責任，提出改進措施，對違規違紀的責任人要嚴肅處理。

　　“目前審計署尚未與公司最終交換意見，也還沒有公告審計情況，但是我們應該主動把整改工作做在前面，真正把這次審計作為加強管理、改進工作的一個契機。”楊凱生說。

　　從國家審計署透露的消息稱，該署2003年年底完成并提交國務院的“2004年審計項目（草案）”中，并未將四大資產公司納入審計范疇。但此“草案”經由國務院高層領導審批時，臨時進行了調整，要求審計署安排18個特派辦對四家資產管理公司及其分支機構的資產負債損益進行審計。

　　“國務院高層計劃借此審計結果，對資產管理公司的經營范圍及監管體制進行調整。”《中國審計報》一位記者表示。

　　據他介紹，由于這是四大資產管理公司成立5年來首次接受審計，而對1999年以來重點加強金融審計的審計署來說，也無先例可循。“所以審計署專門針對審計人員進行了為期一個月的培訓。”

　　審計署駐成都特派辦去年承擔了四川、福建兩省的相關審計任務。而對華融成都辦的審計大約在2004年9月結束，其后完成的審計報告直呈審計署。

　　知情者介紹，這份長約萬字的措辭平和的審計通報提出：“有關部門應針對類似問題，完善金融資產管理公司內控機制，加強監督制約，以規范處置行為，防止國有資產進一步流失”。

　　按慣例，華融成都辦的審計結果，將在今年6月底遞交全國人大常委會的年度審計報告中得到體現。

　　記者羅昌平 四川成都、宜賓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