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９８８年１月３０日〔１９８８〕民他字第９號） 遼寧省高級人民法院： 　　你院《關于元麟養(yǎng)與周英子等人房屋買賣糾紛的請示報告》收悉。根據報告所載事實，元麟養(yǎng)與周英子等人在合伙時曾口頭協定，如果飲食店經營情況良好，元入伙的房屋作價３０００元由飲食店買下。房屋交付飲食店使用后，元先后以收房款名義，從飲食店支取了議定的全部３０００元房屋價款。元退伙時，也未對房屋主張過任何權利。這些事實說明，雙方有買賣房屋的明確意思表示及也具備實質要件。雖然本案房屋買賣未到有關部門辦理過戶手續(xù)，但由于是發(fā)生在國務院《城市私有房屋管理條例》頒布實施之前，參照我院《關于貫徹執(zhí)行民事政策法律若干問題的意見》第五十六條的規(guī)定，從有利于穩(wěn)定社會秩序考慮，我們同意你院元麟養(yǎng)與飲食店的房屋買賣關系成立，可補辦產權過戶手續(xù)的處理意見。 　　附：遼寧省高級人民法院關于元麟養(yǎng)與周英子等人房屋買賣糾紛疑難案件處理意見的請示報告〔１９８７〕民外字第６號 最高人民法院： 　　最近，我省撫順市中級人民法院受理的清原縣農民元麟養(yǎng)與周英子等人房屋買賣糾紛案件，涉及政策性較強，又系涉外案件，為慎重計，特報請你院。 　　原告人：元麟養(yǎng)，男，４６歲，朝鮮族，原籍朝鮮江原道人，國籍中國，現住遼寧省清原縣南八鄉(xiāng)前進村，系農民。 　　被告人：周英子，女，４７歲，國籍：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現住中華人民共和國遼寧省清原縣清原鎮(zhèn)北大街，系農民。 　　被告人：金春植，男，５０歲，朝鮮族，原籍朝鮮慶尚南道人，國籍中國，系農民。現下落不明，系周英子之丈夫。 　　被告人：嚴善熙，男，５４歲，朝鮮族，原籍朝鮮平安北道，國籍中國，現住清原縣清原鎮(zhèn)天橋街五組，系退休工人。 　　被告人：具用真，男，６１歲，朝鮮族，國籍中國，現住清原縣清原鎮(zhèn)北街十六委。系退休工人。 　　被告人：桂春子，女，４３歲，朝鮮族，國籍中國，現住清原縣清原鎮(zhèn)天橋街一委八組。系個體戶。 　　第三人：金順德，女３５歲，國籍中國，現住清原縣南八家鄉(xiāng)前進村五組，系農民。 　　第三人：樸玉順，女，３７歲，朝鮮族，原籍朝鮮平安北道，國籍中國，現住清原縣清原鎮(zhèn)北街，系農民。 　　第三人：金昌玉，女，３７歲，朝鮮族，國籍中國，現住清原縣清原鎮(zhèn)西大街，系農民。 　　第三人：周文蓮，女，４８歲，滿族，現住清原縣清原鎮(zhèn)北街十六組，無職業(yè)。 　　原告人元麟養(yǎng)原有座落在清原縣清原鎮(zhèn)私有磚瓦平房２間，建筑面積４０平方米。１９７９年秋天，嚴善熙、元麟養(yǎng)邀集被告人具用真、桂春子及金春植、周英子夫婦等５戶６人，共同商議在清原縣清原鎮(zhèn)合伙經營朝鮮飲食店，口頭議定飲食店占用元麟養(yǎng)的私房２間作為營業(yè)場所，元麟養(yǎng)家遷居桂春子的一間房居住，因飲食店占用元的房子，元麟養(yǎng)、桂春子不出股金，其他人各出股金１０００元。同時議定，如飲食店經營狀況良好，元的房子作價３０００元由飯食店買下，否則將該房按原樣修復后返給原告人。 　　由于當時清原縣還無個體聯合經營的先例，縣工商局不同意發(fā)營業(yè)執(zhí)照。即由原南八家公社前進大隊辦理營業(yè)執(zhí)照，大隊副書記分管飲食店并由大隊會計管理飲食店帳目，大隊同時投資４５００元，飲食店仍由原５戶６人經營。議定利潤的２０％由大隊提取，２０％由６人分紅，６０％按勞付酬支付工資。 　　飲食店于１９８０年１月９日正式營業(yè)，經營不久，桂春子向原告人元麟養(yǎng)要房，元在清原鎮(zhèn)另買住房一處，予以騰遷。１９８０年６月１２日、１５日元麟養(yǎng)兩次從飲食店以“收房款”名義共支出現金２０００元。１９８０年７月元又以買房子借款之名從飲食店借出現金４００元。同年９月，元麟養(yǎng)因與周英子關系不和，退出飲食店。后又在同年１０月２２日以“收房款”為名從飲食店支出現金１０００元。同時，朝鮮飲食店將該房列入固定資產。１９８０年底結算時，原告人元麟養(yǎng)從飲食店分紅利２３１．１７元，出勤１５１天工資款４４８．９元。 　　原告人元麟養(yǎng)退股后，前進大隊領導曾找元談話，讓其交出房票，元均以忙等為由不交出房票。 　　１９８１年夏，飲食店另購買一間半平房，與飲食店連脊的一間房進行了對換，以擴大營業(yè)面積。 　　１９８１年至１９８３年飲食店又有八人先后入股和退股，到１９８５年４月，尚有周英子，金春植和第三人金德順、金昌玉、樸玉順、周文蓮六股，由周英子出面，將該飲食店（含動產與不動產）以４００００元價格賣給前進村李鳳道等５人，４００００元價款由最后６股分得。當原告人得知后，曾加以阻止，同時以“他的私房只是為開飲食店而入股，房產證仍是他的名，并未賣給飲食店”為由訴訟至撫順市中級人民法院，要求被告將房屋恢復原樣后返還原告人。被告人辯稱：元的２間私房早已于１９８０年以３０００元價格賣給飲食店，主張該房產權應屬于個人合伙的朝鮮族飲食店。并要求原告人交出房照，承擔拖辦房屋買賣手續(xù)的經濟損失。被告人嚴善熙提出，如果法院認定爭執(zhí)的房屋為飲食店合伙人共有，則要求對４００００元適當分劈。但被告人周英子以原有協議，退股只退股金為由，不同意分劈。 　　在確認房屋買賣關系問題上，撫順市中級人民法院有兩種意見： 　　第一種意見認為，原告人元麟養(yǎng)與清原鎮(zhèn)朝鮮族飲食店房屋買賣關系成立。理由是：１９７９年６人成立飲食店時有口頭協議，這種協議屬契約的一種形式，出于雙方自愿，原告人已收取房款３０００元，所爭執(zhí)的房屋已由飲食店經營使用多年，并被飲食店列入固定資產，現又賣給他人，只是沒到房管部門辦手續(xù)。根據最高人民法院１９８４年制定的《關于貫徹執(zhí)行民事政策法律若干問題的意見》第５６條規(guī)定，即“買賣雙方自愿，并立有契約、買方已交付了房款，并實際使用和管理了房屋，又沒有其他違法行為，只是買賣手續(xù)不完善的，應認為買賣關系有效，但應著其補辦房屋買賣手續(xù)。”故應視為買賣關系成立，可補辦買賣手續(xù)。 　　第二種意見認為，原告人與清原縣朝鮮飲食店房屋買賣關系無效。理由是：該買賣關系缺乏必要條件，買賣房屋應立書面買賣契約，當時６人關于使用和買原告人房屋的口頭協議只是一句活話，不能認定是一種協定或契約，現在房屋所有權證仍在元麟養(yǎng)手中，根據國務院１９８３年發(fā)布的《城市私有房屋管理條例》第六條規(guī)定精神，“房屋所有權轉移或房屋現狀變更時，須到房屋所在地房管機關辦理所有權轉移或房屋現狀變更登記手續(xù)”和第九條“買賣城市私有房屋，賣方須持房屋所有權證和身份證明，買方須持購買房屋證明信和身份證明，到房屋所在地房管機關辦理手續(xù)”、“任何單位或者個人都不得私買和私賣城市私有房屋”之規(guī)定，沒有房管部門辦理手續(xù)的房屋買賣關系應視為無效。 　　因對該案處理上有兩種意見，故向我院請示。 　　本案經我院審判委員會討論認為： 　　（一）關于對房屋買賣關系的確認問題，同意撫順市中級人民法院第一種意見，即原告人元麟養(yǎng)與飲食店的房屋買賣關系成立，可補辦買賣手續(xù)。 　　（二）關于飲食店內部的盈余分配及債權債務關系，可另案處理。 　　上述處理意見妥否，請批示。 　　　　　　　　　　　　　　　　　　　　　　　　１９８７年１０月３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