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

原告：媚婷峰美容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媚婷峰公司）。
被告：廈門市開元區媚登峰美容美發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廈門媚登峰公司)。

原告媚婷峰公司于1995年2月6日在臺灣省臺北市成立，從事美容業，并在臺灣有關媒體上進行了大量的宣傳。經原告申請，1999年4月28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工商行政管理局商標局向其頒發了第1270000號《商標注冊證》，核準帶有“媚登”文字和圖形的商標用在服務項目第42類：美發，養顏，化妝，皮膚保養，減肥，美容咨詢顧問。

1999年3月25日，朱建偉、谷嵐嵐向廈門市工商行政管理局開元分局申請設立廈門市開元區媚登峰美容美發有限公司(該公司于2000年7月12日改名為廈門市媚登峰美容美發有限公司)。同年5月12日，廈門市工商行政管理局開元分局發給其注冊號為3502042070065的企業法人營業執照，核準經營范圍為：美容、化妝、美發服務。隨后，被告廈門媚登峰公司將“媚登峰國際美容美體中心”及與原告注冊商標相近似的帶有“媚登峰”文字的標識，用于其經營場所的戶外廣告、名片等宣傳中。

原告媚婷峰公司于2000年9月1日向廈門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訴訟稱：原告媚婷峰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莊雅清自1978年開始在臺灣從事美容瘦身事業，1989年推出“媚登”美容瘦身品牌，1995年在臺灣注冊成立了媚婷峰美容股份有限公司，并于1994年4月28日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工商行政管理局注冊了服務商標“媚登”。至1999年，原告已發展成為一家在我國臺灣地區、加拿大擁有41家連鎖店的大型國際知名美容瘦身公司，并榮獲臺灣“十大杰出美容公司”稱號。1999年，原告發現被告未經原告許可，將原告的注冊商標“媚登峰”作為其公司字號，并將原告注冊商標的圖形及文字在其戶外廣告、名片等宣傳資料上使用，致使消費者將其所開設的美容美體中心誤認為原告在廈門的分店，給原告的聲譽造成極壞影響，且使原告在廈門及中國大陸其他地區開設分店的計劃受到影響，造成原告一定的經濟損失。請求判令被告：(1)停止對原告商標的侵權及不正當競爭行為；(2)變更公司名稱，禁止其使用原告的注冊商標作為公司字號；(3)賠償原告經濟損失人民幣10萬元；(4)在《廈門日報》上公開向原告賠禮道歉；(5)承擔本案訴訟費用。

被告廈門媚登峰公司辯稱：本案不涉及商標侵權及不正當競爭糾紛。原告的商標是由文字、圖形組成的，被告的名稱是由地區、字號等組成的，“媚登峰”是被告的字號。商標與公司名稱分別由《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企業登記管理條例》進行調整，被告的名稱系由廈門市開元區工商行政管理局核準登記的，系合法取得的，不存在惡意假冒原告商標的行為。況且被告未曾使用過原告的注冊商標，原告注冊商標中的“”不是“峰”。請求駁回原告媚婷峰公司的訴訟請求。

審判

廈門市中級人民法院經審理認為：服務商標是提供服務的經營者，為將自己提供的服務與他人提供的服務相區別而使用的標志。原告媚婷峰公司經中華人民共和國工商行政管理局商標局核準，依法取得帶有“媚登”文字和圖形的服務商標，應受到法律的保護，任何單位和個人未經商標權人的許可，不得以任何方式侵犯其注冊的服務商標。原告媚婷峰公司長期從事美容業，在中國臺灣擁有多間分支機構，“媚登”已成為美容業的知名品牌。參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工商行政管理局商標局《關于保護服務商標若干問題的意見》第七條的規定，被告廈門媚登峰公司在其服務場所、服務招牌、廣告及其他宣傳用品中使用帶有“媚登峰”文字的標識，是將帶有“媚登峰”文字的標識作為其服務商標進行使用的行為。因此，被告廈門媚登峰公司未經原告許可，在相同服務領域，使用與原告注冊的服務商標發音相同的“媚登峰”作為其企業名稱，且其服務標識的文字與圖形均與原告注冊的服務商標相近似，已構成對原告服務商標的侵權。此外，被告廈門媚登峰公司利用原告在美容業界的良好聲譽，使用同原告服務商標相近似的文字與圖形，實屬搭乘原告知名品牌的便車牟取非法利益行為，客觀上使社會公眾對原、被告的淵源產生聯系，對二者產生混淆，不僅影響了原告在大陸開設分支機構計劃的實施，也使原告遭受了經濟損失。被告的行為顯然違背了公平合理、誠實信用的法律原則，損害了同行業企業的公平競爭，已構成對原告的不正當競爭，依法應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

被告辯稱原告注冊服務商標中是“”不是“峰”，“”不具有現代漢語含義，與事實不符。中國的語言文字經歷了漫長的歷史演變過程，“”同“峰”不僅同音而且同義，況且現在在我國臺灣及港澳地區仍習慣使用“”。故被告這一主張，本院不予采信。被告關于其企業名稱系經工商行政管理部門核準取得的，不受《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調整的辯稱，顯然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工商行政管理局《關于解決商標與企業名稱中若干問題的意見》的規定相悖，商標權及企業名稱均需經有關部門核準后依法取得，一旦二者發生沖突，法律保護在先權利人的合法權益。在我國，注冊商標的取得必須經過三個月的公告期限，原告的服務商標無論是申請時間還是核準時間均先于被告企業名稱的申請及核準時間，原告對其注冊商標享有在先權利，應受到法律的保護。因此，被告將“媚登峰”作為企業名稱向工商行政管理部門申請登記的行為是不妥的，其主張應予駁回。

原告媚婷峰公司未能就其實際損失進行充分舉證，被告的非法所得亦無法查清，現原告請求對被告予以懲罰性賠償，違反了我國法律關于賠償的填平性原則，本院不予采納。但原告的經濟損失可根據被告的侵權時間、范圍、情節、后果及原告為調查被告的侵權行為所支付的調查費和律師費等情況，予以酌情賠償。

綜上所述，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三十四條第一款第(1)、(7)、(9)、(10)項、《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第三條、第四條第三款、第三十八條第一款第(1)項、《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二條、第五條第一款第(1)項、第二十條的規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廈門媚登峰公司應立即停止對原告媚婷峰公司的商標侵權及不正當競爭行為；

二、被告廈門媚登峰公司應于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在《廈門日報》第二版上向原告媚婷峰公司賠禮道歉(致歉內容須經本院審核，逾期不道歉，本院將向社會公開本判決書的主要內容，費用均由被告承擔)；

三、被告廈門媚登峰公司應于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一次性賠償原告媚婷峰公司經濟損失人民幣10萬元，逾期按銀行同期貸款利率計算利息；

四、駁回原告媚登峰公司其他訴訟請求。

宣判后，廈門媚登峰公司不服，向福建省高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稱：(1)一審對被上訴人媚婷峰公司的商標種類定性錯誤，從而導致了對其商標侵權定性的錯誤。被上訴人媚婷峰公司的商標是組合商標，包括了圖形和文字。我公司被認定為近似商標的標識早于1999年11月已停止使用。現使用的是圖形商標，無文字成分，在構圖思路、要素的對比上與被上訴人的商標無相同或近似；(2)人民法院目前無權認定企業名稱權的合法性。企業名稱權的合法與否的認定權在工商行政管理部門。原審判決的相關認定應予以糾正；(3)本案不存在任何不正當競爭行為。大陸和臺灣屬不同法域，經營及媒介傳播完全隔絕，經營者間不存在競爭關系；(4)原審判決賠償數額的認定無依據。請求二審法院撤銷一審判決，駁回被上訴人的訴訟請求。

媚婷峰公司辯稱：廈門媚登峰公司稱其已于1999年11月停止使用與媚婷峰公司注冊商標相近似的標識與事實不符，原審判決的賠償數額是合法的，侵權事實清楚。

福建省高級人民法院經審理認為：

1．媚婷峰公司對其經核準注冊的商標，在核準的服務領域享有專用權，受法律保護。廈門媚登峰公司未經媚婷峰公司同意，在其經營場所使用與媚婷峰公司注冊商標近似的標識，侵犯了媚婷峰公司對該注冊商標的專用權，構成商標侵權，且該標識仍在使用中，廈門媚登峰公司稱其已停止使用該標識與事實不符，不予認可。

2．廈門媚登峰公司在其經營場所使用“媚登峰國際美容美體中心”牌匾，以及在報紙上以“媚登峰國際美容美體機構”的名義刊登廣告的行為，不是對其企業名稱權的正常使用，而是在同一類服務中使用與媚婷峰公司注冊商標相同文字作服務標識，使相關消費者對提供服務的主體產生混淆，屬《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第三十八條第(4)項規定的“其他損害他人的注冊商標專用權的”行為，構成了對媚婷峰公司注冊商標專用權的侵犯，廈門媚登峰公司對此應承擔停止侵權的民事責任。

3．媚婷峰公司屬臺灣地區注冊的企業，其在中國大陸地區無任何經營機構，尚不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所稱的“經營者”，不能成為中國大陸地區不正當競爭訴訟主體。原審法院支持其追究廈門媚登峰公司不正當競爭行為民事責任的訴訟請求，無法律依據，應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零八條的規定予以駁回。廈門媚登峰公司對此上訴有理，本院予以支持。

4．原審法院根據廈門媚登峰公司的侵權情節、持續時間、影響范圍等侵權事實及媚婷峰公司因此案所付出的合理費用酌情確定賠償并無不妥，但在沒有充分證據和理由的情況下，完全支持媚婷峰公司的賠償請求不妥，應予酌情變更。

綜上，原審認定事實基本清楚，但適用法律部分不當。廈門媚登峰公司上訴部分有理。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2)項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第三十八條第(4)項的規定，判決如下：

一、維持廈門市中級人民法院(2000)廈知初字第21號民事判決第二、四項；

二、撤銷廈門市中級人民法院(2000)廈知初字第21號民事判決第一、三項；

三、廈門市媚登峰美容美發有限公司應立即停止侵犯媚婷峰美容股份有限公司注冊商標專用權的行為；

四、廈門市媚登峰美容美發有限公司應于判決生效后十日內一次性賠償媚婷峰美容股份有限公司經濟損失人民幣7萬元，律師費28000元。

評析

本案審理的焦點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被告廈門媚登峰公司是否侵犯了原告的商標權

原告媚婷峰公司經國家工商行政管理局核準于1999年4月28日取得了帶有“媚登”文字和圖形的商標，用于服務項目第42類的美發、美顏、化妝、皮膚保養、減肥、美容咨詢顧問。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第十九條的規定，原告取得該注冊商標時，必須由國家商標局進行三個月的公告，無人提出異議或異議不成立的，國家商標局才予以核準注冊，因此，可以推定1999年1月28日國家商標局即已對經過初步審定的商標進行了公告。而被告廈門媚登峰公司的企業名稱系其股東朱建偉等人于1999年3月25日向廈門市工商行政管理局開元區分局申請設立，同年5月12日領取了營業執照。根據國家工商行政管理局《關于解決商標與企業名稱中若干問題的意見》第四條、第五條第一款第(2)項、第六條的規定，原告媚婷峰公司的注冊商標是在先合法權益，應受到法律的保護，被告廈門媚登峰公司將“媚登峰”作為其企業名稱進行登記的行為已侵犯了原告媚婷峰公司的商標專用權。而且被告廈門媚登峰公司在經營活動中使用的服務標識與原告媚婷峰公司注冊商標的文字相同、圖形相似，且還多次以“媚登峰國際美容美體中心”的名義刊登廣告、在其經營場所使用“媚登峰國際美容美體中心”的牌匾，這些行為均不屬于其對企業名稱的正常使用，已侵犯了原告媚婷峰公司注冊商標的專用權，理應承擔侵權的民事法律責任。

二、被告廈門媚登峰公司的行為是否也構成對原告媚婷峰公司的不正當競爭

一審法院認為，被告廈門媚登峰公司的行為是其利用原告媚登峰公司在美容業界的良好聲譽，使用與原告服務商標相近似的文字與圖形作為其服務標識，客觀上使社會公眾對原、被告的淵源產生聯系，對二者產生混淆，其行為違背了公平競爭、誠實信用的法律原則，損害了同行業企業的公平競爭，構成對原告媚婷峰公司的不正當競爭。二審法院則認為，原告媚婷峰公司屬臺灣地區注冊的企業，其在中國大陸地區無任何經營機構，也無任何經營活動，尚不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所稱的“經營者”，不能成為中國大陸地區不正當競爭的主體，原告就其追究被告廈門媚登峰公司的不正當競爭行為民事責任的訴訟請求，無法律依據，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零八條的規定予以駁回起訴。

被告廈門媚登峰公司的同一行為，在一、二審法院的審理中，產生了截然不同的結果，孰是孰非，問題的焦點就在于如何理解我國反不正當競爭法的溯及力范圍。

一審法院認為被告廈門媚登峰公司的行為已構成不正當競爭行為，主要從兩個方面考慮：第一，雖然原告媚婷峰公司在大陸尚未設立經營機構，但是該公司借助廈門與臺灣一水相隔，人員往來頻繁，彼此間信息互通之區位優勢，其在臺灣相關媒體上的廣告宣傳能夠輻射到大陸，尤其是閩南地區，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種廣告宣傳也是“經營”方式，發布廣告的宣傳者亦可視為一種“經營者”。被告在看到原告的廣告宣傳、了解了原告的經營范圍后，主觀上產生了惡意搭乘原告“便車”的意念，利用原告尚未在大陸設立分支機構的時機，采用與原告注冊商標相近似的商標及與原告注冊商標發音相同的企業名稱，進行經營活動“搶灘登陸”，從而在客觀上造成了這一領域的公眾的誤認，使消費者將被告視為原告媚登峰公司在廈門所開設的分支機構。因此，這種搭便車進行惡意競爭的行為應認定為不正當競爭行為。第二，本案的處理還應從臺灣、廈門兩地特殊的地理、人文環境、經貿領域等方面考慮，不宜機械地認定原告不是大陸地區的經營者，且未在中國大陸開設經營機構而放棄了對被告不正當競爭行為的追究。雖然臺灣、廈門兩地屬不同的法域，但被告的行為發生在大陸，其侵犯的是臺灣地區公司的合法權益，廈門是全國主要的臺商投資區，原告媚婷峰公司之所以選擇在廈門地區追究被告廈門媚登峰公司的侵權行為，其目的在于使公眾了解真相、制止被告的侵權行為，為其正式進入大陸開設分店做好準備。因此，從有利于促進兩岸經貿活動的開展，保護海峽兩岸的知識產權，為臺商投資提供良好的法制環境，本案亦應在此有所突破。

二審法院認為原告媚婷峰公司除起訴被告商標侵權外，還起訴被告對其進行不正當競爭。在這里涉及到不正當競爭訴訟的訴訟主體的法律適用問題。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一條的規定，其保護的主體是經營者和消費者。本案原告媚婷峰公司顯然不是以消費者的身份提起訴訟，那么，原告是否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所稱的“經營者”呢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二條第三款對“經營者”的解釋是“從事商品經營或者營利性服務的法人、其他經濟組織和個人”。從字面上理解原告媚婷峰公司似乎符合“經營者”的條件。但這里涉及到法律有效實施地域(在本文中我們將其稱之為“法域”)的法理問題。根據法律效力地域性的一般原理，《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的有效實施地域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有效統治的地域，即該法的“法域”就是一般所稱的“中國大陸”，其所稱的“經營者”亦是在中國大陸域內“從事商品經營或者營利性服務的法人、其他經濟組織和個人”。原告媚婷峰公司作為臺灣企業，在中國大陸沒有進行企業登記，無住所或者營業場所，無任何經營性行為，這顯然不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所要求的“經營者”的條件。作為主體不合格，就無權利可言。

那么，臺灣地區與中國內地特殊的政治關系，以及與廈門特定的地理環境(臺灣地區相關媒體信息能夠輻射閩南地區)，能否成為原告媚婷峰公司在臺灣地區的經營行為視為在中國大陸事實上的經營行為的理由答案同樣是否定的。臺灣是中國領土的一部分，以及兩岸和平統一是政治上的理念和追求目標，兩岸法律的有效實施、地域互相獨立是現實狀況。即使將來兩岸實現了統一，從我國“一國兩制”的構想和實踐看，在基本法律制度上，與香港和澳門一樣，臺灣作為特定的“法域”地區的法律地位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同樣存在“一國兩制”的區域法律沖突。閩臺特定的地理環境，的確使臺灣企業在廣播電視上的宣傳廣告輻射到閩南地區，中國大陸的廣播電視同樣也輻射臺灣地區，邊緣地域之間的媒體相互輻射是客觀事實也是正常的自然現象，但這種媒體相互輻射的事實不能產生在其“法域”內相同的法律后果。即在其“法域”內原告媚婷峰公司在媒體的宣傳可以視為是企業的經營性行為，而這種宣傳因特定原因輻射到“法域”外(如廈門地區)時，則只能被視為是一種客觀事實的存在，而不是經營性行為，不可能自然產生“域外效力”。如果要追求相同的法律后果，雙方必須要簽訂相應條約或者協議，或者事實上承認對方企業在對方地域內的經營行為視為在本方地域內的經營行為。海峽兩岸顯然不存在類似的協議。綜上，政治和地理的因素也不能使臺灣地區企業成為中國大陸事實上的“經營者”。

臺灣地區工商業者在中國大陸地區的合法權益(包括知識產權)必須得到充分的保護，這是毫無疑問的。本案二審法院的處理亦體現促進兩岸經貿關系發展，為臺商提供良好的法制環境的理念。被告廈門媚登峰公司的侵權行為的確侵犯了原告媚登峰公司的合法權益，其對“媚登峰”的使用也足以使消費者產生對服務來源的誤認。不可否認，被告正是利用了廈門與臺灣地區地理上和人員往來的特殊性，對原告的注冊商標作近似使用。但使用商標訴訟這一法律保護手段，被告的侵權行為已被有效制止，原告媚婷峰公司在中國大陸地區注冊的“媚婷”商標的專用權已得到了充分的保護。原告媚婷峰公司使用司法救濟手段的目的已基本達到。

出處: 人民法院案例選. 二○○二年第二輯(總第40輯)